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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源：蕪湖世文建材 發布時間：2023年10月16日
有一句諺語(yu)，叫“人分三六九等(deng)，木有花(hua)梨紫(zi)檀(tan)”。這花(hua)梨和紫(zi)檀(tan)，名(ming)聲響當(dang)當(dang)，稍微(wei)了(le)解一點家具的朋(peng)友應該都聽(ting)過。那么(me)，花(hua)梨、紫(zi)檀(tan)各有什么(me)特點？為(wei)什么(me)這么(me)貴？又為(wei)什么(me)成為(wei)中國(guo)古典家具的扛把子？
“四大名木”變成了“三大名木”
中國(guo)古代對(dui)于家(jia)具(ju)的(de)(de)選(xuan)材極為講究(jiu)，材質不(bu)(bu)(bu)同(tong)，對(dui)應(ying)的(de)(de)工(gong)藝、裝(zhuang)飾(shi)甚至制(zhi)造工(gong)具(ju)也不(bu)(bu)(bu)同(tong)。粗(cu)略的(de)(de)分類(lei)是(shi)四種：紅(hong)(hong)木(mu)、柴木(mu)、硬(ying)木(mu)和(he)軟(ruan)木(mu)。雖然我們把(ba)硬(ying)木(mu)和(he)紅(hong)(hong)木(mu)并(bing)列(lie)，但在(zai)木(mu)材標(biao)準(zhun)中，硬(ying)木(mu)其(qi)實包(bao)含了(le)紅(hong)(hong)木(mu)。軟(ruan)木(mu)不(bu)(bu)(bu)一(yi)定軟(ruan)，硬(ying)木(mu)也不(bu)(bu)(bu)一(yi)定硬(ying)，兩種木(mu)材是(shi)樹種的(de)(de)區別，而不(bu)(bu)(bu)是(shi)軟(ruan)硬(ying)程(cheng)度(du)的(de)(de)區別。馬未都(dou)在(zai)《百家(jia)講壇》欄目里做過總結，他說軟(ruan)木(mu)、硬(ying)木(mu)的(de)(de)命名(ming)有(you)(you)規律，凡是(shi)硬(ying)木(mu)都(dou)是(shi)文學(xue)性的(de)(de)名(ming)字，不(bu)(bu)(bu)是(shi)科學(xue)命名(ming)，這類(lei)名(ming)字沒(mei)有(you)(you)對(dui)應(ying)的(de)(de)樹。比(bi)如自然界沒(mei)有(you)(you)一(yi)棵樹叫(jiao)紫(zi)檀(tan)，沒(mei)有(you)(you)黃花梨(li)，也沒(mei)有(you)(you)所(suo)謂(wei)的(de)(de)紅(hong)(hong)樹。但軟(ruan)木(mu)類(lei)都(dou)是(shi)科學(xue)命名(ming)，比(bi)如核桃木(mu)家(jia)具(ju)就有(you)(you)對(dui)應(ying)的(de)(de)核桃樹，榆(yu)木(mu)家(jia)具(ju)就有(you)(you)榆(yu)樹。
硬木家具大概起源于(yu)明(ming)代隆慶、萬(wan)歷(li)時(shi)期，此時(shi)社會穩定，手工(gong)業、商(shang)業、水路運輸(shu)等(deng)行業十分發達，人們自(zi)然而然開(kai)始(shi)對(dui)生活品質有(you)了需求(qiu)。
此外，隆慶初年，明朝(chao)解除了(le)海禁，私(si)人進口開(kai)始被(bei)允許，這為明式硬(ying)木家具(ju)的制作提(ti)供了(le)充足的物(wu)質條件。
更重(zhong)要的(de)是，明朝中期，上到(dao)皇(huang)室下(xia)至富商(shang)熱衷(zhong)大興土木(mu)蓋豪(hao)(hao)宅(zhai)，這豪(hao)(hao)宅(zhai)有了就需要高檔(dang)的(de)家(jia)具(ju)做填充，自然也就帶動(dong)了家(jia)具(ju)業的(de)發展。以至于(yu)在萬(wan)歷年(nian)間，富豪(hao)(hao)爭(zheng)先購置(zhi)硬木(mu)家(jia)具(ju)成(cheng)了一種普遍的(de)社會風(feng)氣(qi)。
那制作這(zhe)些硬(ying)木(mu)(mu)家具的(de)材料主要有(you)(you)哪些呢？其實品(pin)類多到讓人眼花(hua)繚亂，其中(zhong)有(you)(you)一(yi)個說法叫“四大名木(mu)(mu)”，指的(de)是紫檀木(mu)(mu)、黃花(hua)梨木(mu)(mu)、雞翅木(mu)(mu)和鐵(tie)力木(mu)(mu)，這(zhe)四大金(jin)剛，基本涵蓋了硬(ying)木(mu)(mu)家具的(de)高端產(chan)品(pin)。
還有一(yi)點(dian)需要注意的(de)(de)是，各(ge)個(ge)時代有各(ge)個(ge)時代最(zui)(zui)主(zhu)要的(de)(de)硬(ying)木(mu)(mu)用料，曾經在故宮博物(wu)院(yuan)負責(ze)古代家具(ju)保管和研究的(de)(de)胡德(de)生先(xian)生就說過這樣一(yi)段話(hua)：“最(zui)(zui)初發展起來(lai)的(de)(de)是明代萬歷(li)年(nian)間(jian)至清(qing)代康熙年(nian)間(jian)的(de)(de)黃(huang)花黎(li)家具(ju)，接著是清(qing)代雍正、乾隆年(nian)間(jian)的(de)(de)紫檀家具(ju)，最(zui)(zui)后是清(qing)末民國時期的(de)(de)紅木(mu)(mu)家具(ju)。其他種類的(de)(de)硬(ying)木(mu)(mu)家具(ju)散見(jian)于各(ge)個(ge)時代，但是不構成主(zhu)流(liu)。”
這段(duan)話非(fei)常直(zhi)白，“四大名(ming)(ming)木(mu)(mu)(mu)”變(bian)成了“三大名(ming)(ming)木(mu)(mu)(mu)”，原本排(pai)第四的鐵力木(mu)(mu)(mu)被踢了出來(lai)。
黃花梨？黃花黎？究竟(jing)哪個才是正解？
接下來，我(wo)們就逐(zhu)一講(jiang)一講(jiang)黃花(hua)梨、紫檀和雞(ji)翅木。
先說黃花(hua)梨。可(ke)能有(you)同(tong)學要問(wen)了，為什(shen)么這個木材一會(hui)(hui)兒叫黃花(hua)梨，一會(hui)(hui)兒又叫黃花(hua)黎？究竟哪個才是正解？
為(wei)了回答(da)這個問題，我們先來了解一下花梨(li)木。花梨(li)木又(you)被(bei)稱為(wei)降(jiang)(jiang)香(xiang)，注意不是茅臺酒的(de)醬(jiang)香(xiang)，而是“下降(jiang)(jiang)”的(de)“降(jiang)(jiang)”。如(ru)今(jin)，花梨(li)木被(bei)叫得比較多的(de)名稱是海南黃花梨(li)，主(zhu)要(yao)生長在海南和兩廣地區，但和紫檀一樣，數量不多，大批用料主(zhu)要(yao)靠進口。
花(hua)梨(li)木的特點是質地堅硬(ying)，紋(wen)理清晰美觀(guan)，觀(guan)感極(ji)好，由于是明黃(huang)色，所以被(bei)稱為“黃(huang)花(hua)梨(li)”——黃(huang)顏色的花(hua)梨(li)，而不是開黃(huang)花(hua)的梨(li)樹。
不過，胡德生先(xian)生認為(wei)應該(gai)是(shi)(shi)“黃(huang)(huang)花黎”，理由有兩個：其(qi)一，黃(huang)(huang)花黎這(zhe)種植(zhi)物(wu)和水果的(de)(de)“梨”完全是(shi)(shi)兩個品種；其(qi)二，黃(huang)(huang)花黎主要(yao)生長(chang)在海南，在1987年之前，海南省的(de)(de)名(ming)字是(shi)(shi)海南黎族(zu)苗族(zu)自治(zhi)州，是(shi)(shi)黎族(zu)人最早的(de)(de)聚居地，當地村落(luo)也被稱為(wei)“黎寨”，所以，胡先(xian)生認為(wei)用(yong)“黃(huang)(huang)花黎”才對。
黃花梨有(you)多貴重呢？2022年年底，香(xiang)港佳士得秋拍(pai)會(hui)上(shang)拍(pai)出一(yi)件(jian)17世(shi)紀(ji)黃花梨五足(zu)香(xiang)幾(ji)，創(chuang)造了古典家具香(xiang)幾(ji)拍(pai)賣價(jia)格的世(shi)界紀(ji)錄——7132.75萬港元。
“十檀九(jiu)空”，所以堪稱(cheng)“寸檀寸金”
說完(wan)黃(huang)花(hua)梨，我們講紫(zi)檀(tan)。紫(zi)檀(tan)是世(shi)界上最(zui)名貴的(de)木材(cai)(cai)之一(yi)，也是紅木中(zhong)最(zui)高級(ji)的(de)用材(cai)(cai)，用紫(zi)檀(tan)制作(zuo)的(de)物品打(da)蠟磨光即可，不(bu)需要上漆，表面就可以呈現出綢緞般、金屬般的(de)光澤。
國內兩廣地區(qu)也(ye)有(you)紫(zi)檀木(mu)，但數(shu)量不多，主要產地在馬來群島。這(zhe)紫(zi)檀木(mu)生長周期很長，五年(nian)才長出(chu)一條年(nian)輪，八百(bai)年(nian)以上才能(neng)成材，也(ye)沒有(you)大料，“十檀九空”，所以，紫(zi)檀堪稱(cheng)“寸(cun)檀寸(cun)金(jin)”。
另外，由于紫色在古代代表(biao)了高貴和祥瑞，因此紫檀(tan)備受喜(xi)愛(ai)。據記載，鄭和下西洋的過(guo)程中(zhong)發(fa)現(xian)了紫檀(tan)，于是大量采(cai)辦，“凡可(ke)以成(cheng)器者，皆捆載而去”，致使南洋當地的珍貴木材幾乎被采(cai)伐殆盡，可(ke)以說，在明末清初(chu)，全世界所產(chan)紫檀(tan)木絕大多數都匯集到(dao)了中(zhong)國。
清(qing)宮(gong)皇家對紫檀(tan)的喜愛更是登峰(feng)造極，在一百多年(nian)的時間里(li)，清(qing)宮(gong)把宮(gong)里(li)的家具幾乎(hu)都換成了(le)紫檀(tan)。
紫檀(tan)又有(you)多貴(gui)呢？2013年，一件紫檀(tan)高(gao)浮雕九龍西(xi)番蓮(lian)紋頂箱式大四件柜在北京(jing)保利春(chun)季拍賣(mai)會上亮(liang)相，拍出(chu)了(le)9315萬元的天(tian)價。
雞翅木為什么成為紅木的優秀代表
剛才我們講了(le)，明清(qing)兩(liang)(liang)朝瘋狂采購(gou)花梨(li)木和紫檀，導致本(ben)來產量就很低的兩(liang)(liang)個樹種幾乎絕跡，于是，清(qing)末民初(chu)，人(ren)們開始用(yong)其他的紅木替代(dai)，比如雞翅(chi)木、烏(wu)木等(deng)。
這里要(yao)補充一點，很多人認為(wei)只(zhi)要(yao)是(shi)深紅(hong)(hong)色(se)的(de)家具就(jiu)是(shi)紅(hong)(hong)木家具，這是(shi)誤解。紅(hong)(hong)木并(bing)不是(shi)指(zhi)紅(hong)(hong)色(se)的(de)木材(cai)，也不是(shi)指(zhi)某一種木材(cai)，被(bei)稱為(wei)紅(hong)(hong)木的(de)木材(cai)顏(yan)色(se)大(da)多是(shi)黃紅(hong)(hong)色(se)或者紫紅(hong)(hong)色(se)而不是(shi)深紅(hong)(hong)色(se)。
雞(ji)翅木(mu)，又叫“鸂鶒（xīchì）木(mu)”，或者(zhe)稱為“杞梓(zi)木(mu)”，特點是(shi)木(mu)料心材(cai)的弦切(qie)面上有酷似雞(ji)翅羽毛的花(hua)紋。
雞翅木(mu)和(he)黃花(hua)梨、紫檀(tan)一樣，國(guo)內出產(chan)也以(yi)兩廣和(he)海南(nan)為主，國(guo)外在非洲和(he)緬甸(dian)也有其他(ta)品種的(de)雞翅木(mu)，成材(cai)時(shi)間都(dou)在百(bai)年左(zuo)右，所以(yi)也非常珍貴。
此(ci)外，因為“雞(ji)”和(he)“吉祥”的“吉”諧音(yin)(yin)，所以歷(li)史(shi)上無論是文人、商(shang)賈還是達官(guan)貴人都(dou)對帶(dai)有(you)雞(ji)諧音(yin)(yin)的名詞充滿了豐富的感(gan)情，其(qi)中(zhong)就包括了雞(ji)翅木。
還有(you)一點，相(xiang)信大家都(dou)會背唐代王維的那首《相(xiang)思》，“紅(hong)豆生南國(guo)，春來發幾(ji)枝。愿君(jun)多采擷，此物最相(xiang)思。”這(zhe)里(li)結“紅(hong)豆”的樹，就是雞翅木，所以它也被(bei)稱為“相(xiang)思木”。
雞翅木(mu)又(you)有多貴呢(ni)？2021年(nian)(nian)年(nian)(nian)底的北京保利秋拍專場，一張明代雞翅木(mu)開光羅漢床最終以471.5萬元(yuan)成(cheng)交。
符合木材的“五德”，才能稱為(wei)頂級木料(liao)
總結一下，黃花(hua)梨、紫檀和(he)雞翅木(mu)之所以名貴，其(qi)實是因為它們符合木(mu)材的“五(wu)德”，也就是質堅、紋美、色艷、味香以及性潤，只有符合這(zhe)五(wu)點，才能(neng)稱為頂級木(mu)料(liao)。
所謂“質堅(jian)”，講(jiang)的是經久(jiu)耐用，古(gu)人(ren)都講(jiang)傳承，一件家具傳好幾代人(ren)。
所(suo)謂(wei)“紋(wen)美”，講(jiang)的是木材的紋(wen)理(li)要好看，比如鬼臉紋(wen)、山(shan)水紋(wen)、虎皮紋(wen)等，美觀的紋(wen)理(li)更能(neng)讓家具(ju)增添藝術氣息。
所謂“色艷(yan)”，講(jiang)的(de)是木(mu)材的(de)顏色要艷(yan)麗(li)，比如(ru)花(hua)梨木(mu)顏色就(jiu)很多(duo)，金黃、赭黃、褐赤等都有(you)，紫檀的(de)紫黑色則(ze)有(you)“紫氣東來”般的(de)高貴(gui)。至(zhi)于如(ru)今(jin)被人喜(xi)(xi)愛的(de)棗紅色的(de)紅木(mu)家具，比如(ru)紅酸枝，顏色也(ye)非(fei)常(chang)的(de)喜(xi)(xi)慶。
所謂“味香(xiang)(xiang)”，指(zhi)的(de)(de)是木(mu)材都有一些獨特(te)的(de)(de)香(xiang)(xiang)味，有的(de)(de)甚至有一些奇特(te)的(de)(de)功效，比如黃花梨的(de)(de)降(jiang)香(xiang)(xiang)味，紫(zi)檀的(de)(de)檀香(xiang)(xiang)味，紅酸(suan)(suan)枝的(de)(de)酸(suan)(suan)香(xiang)(xiang)味。而檀香(xiang)(xiang)紫(zi)檀自古就是名貴香(xiang)(xiang)料，才子佳人(ren)把它(ta)制成香(xiang)(xiang)囊放在身邊。
最后一(yi)個“性潤(run)”，講的(de)是木材是不(bu)是油(you)潤(run)、柔韌，唯(wei)有如(ru)此(ci)，做出來(lai)的(de)作品才(cai)能夠保持數(shu)百(bai)年不(bu)變形(xing)、不(bu)斷裂、不(bu)朽不(bu)腐(fu)，而我們，也才(cai)能有幸在今天仍然可以看見這些中華瑰寶。
文/楊學(xue)濤（文史學(xue)者）
來源：北(bei)京(jing)青(qing)年報